當?shù)貢r間1月20日，特朗普在美國國會大廈宣誓就任美國第47任總統(tǒng)。本來，特朗普再次當選總統(tǒng)，幣圈（加密幣的圈子）歡呼雀躍。圈內不少重量級人物曾全力以赴助選，作出了巨大貢獻，現(xiàn)在終于迎來了勝利的一天，擺脫了拜登政府對他們的圍追堵截。他們指望特朗普推動加密幣在經濟生活中的普及，比如用加密幣購買格陵蘭島等，讓加密幣成為真正的貨幣。

沒想到，1月18日，就在美國證監(jiān)會主席、加密幣的敵人Gary Gensler辭職前的最后一天，特朗普發(fā)行了“特朗普幣”（或稱“川幣”）。緊接著20日，他的妻子梅拉尼婭又發(fā)行了“梅拉尼婭幣”。川幣一經推出，便迅速成為全球第24大價值的加密貨幣（目前全球有6000多種廣義加密幣），市值一度高達800億美元。

特朗普長子在X平臺發(fā)文，稱該幣是“家族進入一個新興業(yè)務領域的重大舉措”。

就在大家討論接下來是否會出現(xiàn)特朗普家族系列幣時，20日晚上出現(xiàn)了特朗普大女兒伊萬卡的幣，還有特朗普小兒子巴倫的幣，甚至還有已經去世的特朗普第一任妻子的幣。后來發(fā)現(xiàn)，這三個不是特朗普家族發(fā)的，是有人冒名發(fā)的山寨幣，居然也都炒到了好幾億市值，可見特朗普及其家族人氣之旺，美國人民“炒幣”風氣之盛。

總統(tǒng)發(fā)幣，管特朗普叫川皇的那些中國人立馬想到了中國古代皇帝發(fā)的年號錢，天底下沒有新鮮事，只是表現(xiàn)形式不同而已。

美國幣圈和政壇都有點懵圈了。美國加密幣交易所CoinBase前高管Nick Tomaino在社交媒體上表示：“特朗普擁有80%的份額，并在就職典禮前夕推出，這是一種掠奪性行為，很多人可能會因此遭受損失。”

還有一個對沖基金經理Jim Chanos甚至說：“未來四年將成為特朗普家族利用權力行使欺詐的黃金時代。”

早先支持特朗普后來粉轉黑的Anthony Scaramucci則指出了一個比欺詐更嚴重更危險的問題，川幣一發(fā)，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在鍵盤上敲打幾下就把巨額錢款間接打進特朗普的銀行賬號，且無法追蹤來源識別身份。“每一個好處，不管是地緣政治層面的、公司層面的、還是個人層面的，明目張膽地公開售賣了。”有了加密幣的加持，就可以安全、高效地公開尋租了，川幣就是最理想的“進步禮盒”。

Anthony是幣圈人士。不少幣圈人士和他一樣相當擔憂，甚至憤怒，川幣的發(fā)行讓加密幣不太光彩的實際用途清單又加了一項。因其去中心化、用戶身份保密、數(shù)量固定等特點，加密幣已經成為洗錢和逃稅等不法活動的重要工具。

這是出乎加密幣的創(chuàng)始人及其很多支持者的預料的。他們風清月白，把加密幣作為追求自由、挑戰(zhàn)權威的精神化身，沒想到比他們更青睞加密幣的是世間最黑暗的勢力。諷刺的是，真正把加密幣當貨幣用的正是這股黑暗勢力；而精神高潔的幣圈人士只是買賣加密幣本身，好比買賣郵票，而不是把它當貨幣用。比特幣現(xiàn)在價格高達每個10萬美元，有評論者不客氣地把比特幣稱為“賽博郁金香”，即17世紀荷蘭郁金香泡沫的網絡虛擬空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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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發(fā)的這個幣，和“狗狗幣”一樣，屬于迷因幣。2021年，馬斯克就有自己的迷因幣Dogelon Mars（$ELON）了。對于特朗普來講，發(fā)一個自己的迷因幣再自然不過了，一是ego（面子）的需要，二是撈錢（里子）的需要。

特朗普可以說是美國最大的IP之一，一直在“帶貨套現(xiàn)”，賣各種各樣的東西：印著他的大頭像的T恤衫、馬克杯、銀質獎章、T字標識的運動鞋，還有他親筆簽名的《圣經》，等等。為什么不發(fā)個幣呢？這樣都不必絞盡腦汁想帶什么貨了，跳過貨這個媒介，直接用虛擬貨幣換法幣。

理論上，名人都可以發(fā)幣，比如霉霉，全網粉絲4.5億，不發(fā)個幣太對不起粉絲了，為什么不發(fā)個幣呢？就叫霉幣。買霉幣比買霉霉演唱會票、打賞、買周邊產品等其他表達仰慕之情的方法，效率都高得多。

以后的名人，一大標準就看是不是發(fā)了自己的幣，市值多少。有人覺得迷因幣不夠嚴肅，其實也難說，比如川粉這個群體可以用川幣互相交易、計價、儲藏價值，霉粉這個群體可以用霉幣互相交易、計價、儲藏價值，沒準兒比比特幣更早成為正常社會普通大眾用的貨幣。

畢竟，說到底，貨幣是什么？是一種信用。只要一個群體信任它，使用它，就能成為這個群體的貨幣。但是川粉群和霉粉群互相不對付，怎么辦？那也好辦，通過美元，可以算出川幣和霉幣的相對幣值。相對幣值失衡的時候，還可以“套幣”，和套匯一樣?？傊?，從金融的角度來講，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唯一的問題是，總統(tǒng)名人效應的主要來源是權力，而不是像霉霉那樣的魅力。有了川幣，因為加密幣的去中心化、用戶身份保密等特點，權錢交易變得十分方便、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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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特和芒格對加密幣的態(tài)度可謂深惡痛絕。

巴菲特比較隱忍，只從加密幣是否值得投資的角度來評判，2018年時他說：“如果你在基督時代買過黃金，并且使用復合利率計算，也只有百分之零點幾。雖然人們可能會像去年那樣對加密幣市場趨之若鶩，但這種熱潮過后，糟糕的結局就要出現(xiàn)。這樣的交易也往往吸引騙子。”

也就是說，巴菲特認為，就算比特幣真的成為像黃金一樣的資產，也不值得投資，因為投資回報率太低。更何況它很可能就是一個騙局。

2022年在伯克希爾公司股東年會上，有人問關于比特幣的問題。巴菲特一開始說，這個問題不想回答，全球有40多萬人持有加密幣，我和芒格兩個人為了一時口舌之快，得罪這么多人，沒有必要。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接下來的一年、五年，或者十年，比特幣價格上升還是下降，我不知道。我確定知道的一件事是，比特幣不產生任何東西。”公寓可以產生房租，農場可以產生農產品，比特幣什么都不產生，就像黃金一樣。

巴菲特的言下之意，買比特幣不是投資，而是投機。買將來可以產生現(xiàn)金流的資產叫投資，買指望將來有人以更高價格接盤的東西叫投機。

巴菲特還講道：“資產，要有價值，必須給人提供些什么東西。被接受的貨幣只有一種。你可以搞各種各樣的東西，我們也可以發(fā)行‘伯克希爾幣’，但是，最后，”他拿出一張二十美元的鈔票說：“這才是貨幣，美國政府完全沒有理由讓伯克希爾幣取代美國政府的貨幣。”

芒格則以其特有的幽默風格說：“問比特幣這種問題，好比對著斗牛揮舞紅斗篷。”盡管他知道，還是毫不猶豫地沖上去了，他說：“在我一生中，我一直努力避免愚蠢、邪惡、讓我們和別人比起來不太好看的事情，比特幣這三點都符合了。”

他接著解釋：“首先，買比特幣很愚蠢，因為它的價格還是有可能歸零。其次，比特幣是邪惡的，因為它破壞了聯(lián)邦儲備系統(tǒng)。再次，它讓我們和禁止比特幣的中國比起來很蠢。”

芒格甚至把加密幣比作性病之類的東西，不值一提。他對于那些“認為它是現(xiàn)代性的，他們歡迎一種在勒索、綁架、逃稅等活動中非常有用的貨幣”的人表示無語。對于現(xiàn)在互相攀比、人人都要發(fā)幣的潮流，芒格認為也很瘋狂。

沒想到，現(xiàn)在連美國總統(tǒng)都發(fā)幣了，在勒索、綁架、逃稅的清單上還得加上一個權錢交易。估計芒格恨不得從天堂跳下來痛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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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一起看一下到底什么是加密幣？什么是迷因幣？特朗普發(fā)“川幣”到底是什么意思？會有什么影響？

加密幣，亦稱虛擬貨幣、數(shù)字貨幣，這三個詞可能在不同背景下含義會稍有不同，本文就不加區(qū)別了，可以互換使用。

最早的數(shù)字貨幣是比特幣。2008年11月1日一個自稱為日裔美國人的中本聰發(fā)表了一篇名為《比特幣：一種點對點式的電子現(xiàn)金系統(tǒng)》（Bitcoin: A Peer-to-Peer Electronic Cash System）的論文，描述了一種他稱為“比特幣”的電子貨幣及其算法。2009年1月5日，中本聰發(fā)布了比特幣軟件，比特幣正式誕生。

中本聰?shù)恼鎸嵣矸菀恢辈粸橥饨缢?，據說，他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他的初衷是推出一個全球自由流動、不受政府監(jiān)管控制的貨幣。有消息稱，中本聰真人在與抑郁癥長期斗爭后于2011年7月自殺身亡，年僅31歲。這給比特幣蒙上了神秘的面紗。

生成新的比特幣的動作叫“挖礦”，就是用計算機解決一項復雜的數(shù)學問題，答案合格的話就得到一串代碼，一個代碼就是一個幣。用我們外行人能理解的方式來講，好比你家孩子做數(shù)學題，做出一道你給他頒發(fā)一個獎章。這個獎章就是比特幣。

比特幣有什么特點呢？

首先，比特幣總數(shù)確定，不能隨意增發(fā)，預設的程序有多少個答案，數(shù)量是給定的，發(fā)行之后不能增加。

其次，比特幣是一種P2P（點對點）形式的加密數(shù)字貨幣，底層技術是區(qū)塊鏈。點對點的傳輸意味著這是一個去中心化的支付系統(tǒng)。這和法幣（法定貨幣）不同，現(xiàn)代國家的法幣都是由一國中央銀行集中發(fā)行，人民幣由中國人民銀行發(fā)行，美元由美聯(lián)儲（美國的中央銀行）發(fā)行，不是隨便什么人、組織都可以印發(fā)鈔票的，那是犯罪。而比特幣沒有一個集中的發(fā)行方，而是由網絡節(jié)點的計算生成，誰都有可能參與制造比特幣。法幣在世界流通交易需要通過官方的金融系統(tǒng)，而比特幣不需要，可以在任意一臺接入互聯(lián)網的電腦上買賣，自由流通全世界。

除了保證“去中心化”之外，區(qū)塊鏈的底層技術還可以保證“共識監(jiān)督”“不可篡改”。這樣，比特幣絕對不會像法幣那樣因為發(fā)行方不守約束甚至完全失控而給社會帶來災難。

再次，任何人都可以挖掘、購買、出售或收取比特幣，并且在交易過程中外人無法辨認用戶身份信息。

總之，比特幣至少有這三大特點：數(shù)量給定，去中心化發(fā)行，用戶身份保密，非常契合當今社會不少人追求自由、挑戰(zhàn)權威的精神氣質，這可能也是它十多年長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比特幣問世以來，出現(xiàn)了6000多種廣義的加密幣。不過不是每一種加密幣都像比特幣那樣同時具有數(shù)量給定、去中心化發(fā)行、用戶身份保密等特點，有的是集中發(fā)行，有的只是錨定一攬子法幣的穩(wěn)定幣而不是真正的加密幣。

我們接下來看看比特幣能否名副其實成為貨幣。先來看一下貨幣的概念。貨幣是什么？貨幣是一般等價物，功能主要有三項，交易媒介、計價單位、價值儲藏手段。

沒有貨幣之前，人們的交易方式是物物交換，這很麻煩，雙方的需求要正好匹配才能達成交易，所謂需求的雙重耦合。后來有了一般等價物就好交易了。

中國的貨幣先是玄貝、紫石，到了青銅器時代是銅錢，再后來是白銀、黃金。北宋還出現(xiàn)了世界上最早的紙幣——交子。其他地方的貨幣歷史也差不多，從貝殼到威士忌酒，甚至獸皮都充當過貨幣。這也是今天美元仍被稱為“鹿皮”（bucks）的原因。

一種東西要充當一般等價物成為貨幣，完成交易媒介、計價單位、價值儲藏手段等三項主要功能，必須滿足兩個基本條件，一是數(shù)量稀缺，二是數(shù)量穩(wěn)定。

比特幣顯然符合這兩個條件，數(shù)量固定，又稀缺又穩(wěn)定。接下來就看人們是否接受它來進行交易、計價、儲藏價值了。

比特幣的第一次交易發(fā)生在發(fā)布后的一年又四個月，2010年5月，美國的一位程序員拉茲洛（Laszlo Hanyecz）等了四天的時間成功地用10000個比特幣換了兩個大比薩，并興奮地在論壇上貼了這兩個比薩和他兒子伸手去拿比薩吃的照片，俏皮地說：“這兩個比薩是我用10000個比特幣換來的，這個兒子是我自己的。”

然而并沒有引起關注。

三個月后，2010年8月，比特幣正式在交易所上線交易，價格開始一路飆升。有好事者把這個帖子挖了出來，問道：“600美元的比薩好吃嗎？”11月，比特幣價格上漲到了0.26美元，又有人前去留言：“2600美元的比薩好吃嗎？”2017年末，比特幣暴漲至2萬美元左右，是比特幣剛誕生時的價格的2000萬倍，這兩個比薩的價值超過了2億美金。

現(xiàn)在更不用說了，比特幣一個10萬美元。拉茲洛父子倆吃掉的這兩個比薩價值10億美元，相信是人類歷史上最貴的比薩。這個故事給很多投資人提供了很高的情緒價值，感覺錯失太多太大良機的時候，就想想拉茲洛父子倆吃掉的這兩個比薩。

比特幣的這第一次交易，即拉茲洛等了四天時間用10000個比特幣換了兩個大比薩，更像是物物交換，而不是貨幣的支付。當然所有的貨幣的第一次交易都比較像物物交換，比如玄貝，第一個被拿去換食物或衣服或別的什么東西的玄貝也只是物物交換中的物，只有被普遍接受了，才成為一般等價物，變成貨幣，這有一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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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特斯拉宣布可以用比特幣買特斯拉。不到兩個月后又宣布不可以用比特幣買特斯拉，可能改用另一種加密幣狗狗幣。

狗狗幣誕生于2013年，它最初只是程序員Billy Markus和Jackson Palmer為了嘲諷比特幣的瘋狂漲勢而創(chuàng)造的“玩笑幣”，靈感來源于一張流行的柴犬圖片，這張圖片因其搞笑的表情和配文字成為當時的熱門迷因。

迷因是指在互聯(lián)網上快速傳播的圖像、視頻或其他文化現(xiàn)象，通常帶有幽默或諷刺的元素。不過這個特點現(xiàn)在越來越弱化了。狗狗幣是第一個迷因幣。

2019年，馬斯克在推特上發(fā)起投票，問網友誰才是更好的CEO，是他自己還是狗狗幣的創(chuàng)始人？結果，狗狗幣以壓倒性優(yōu)勢勝出。自此，馬斯克便與狗狗幣結下了不解之緣。

2021年2月4日，馬斯克發(fā)推“狗狗幣是人民的加密貨幣”，狗狗幣24小時內上漲50%。2021年5月8日，馬斯克在《周六夜現(xiàn)場》節(jié)目中稱狗狗幣為“騙局”，狗狗幣價格暴跌30%。2023年4月，馬斯克將推特標志從藍鳥更改為柴犬形象的“狗頭”，狗狗幣價格短時飆升30%，市值增加約40億美元。

2024年11月，美國當選總統(tǒng)特朗普宣布成立“政府效率部”，并任命馬斯克為負責人。該部門簡稱與狗狗幣代稱相同，狗狗幣價格應聲大漲19%。

比特幣、狗狗幣或者其他加密幣作為貨幣的普及，目前還沒有看到。筆者的生活中沒有碰到用比特幣、狗狗幣或者其他加密幣買東西的朋友，只有買賣比特幣、狗狗幣以及其他加密幣本身的朋友。

對于正常國家的普通大眾，加密幣的確很難成為一種貨幣，本身幣值波動太大，太隨機，前一天10個幣可以買一輛車，后一天5個幣可以買一輛車，再后來1個幣可以買一輛車，沒過多久又變成10個幣買一輛車。什么樣的消費者敢用這種幣，什么樣的廠商敢收這種幣呢？連馬斯克都不敢。

但是，正常國家的普通大眾不敢用加密幣，不能說明加密幣沒有貨幣功能，沒有價值。它們對某些群體是有貨幣功能，是很有價值的。

在法幣信用破產的國家，比如津巴布韋、委內瑞拉等國，這些國家以驚人的通貨膨脹率著稱，動輒四五六七八萬倍，工人拿到工資都拼命地跑去商店買面包，每秒鐘價格都在漲。所以比特幣在津巴布韋、委內瑞拉等國家很受歡迎，甚至比美元更吃香。

以前有一段時間，紐約的黑幫約定用一種限量版的特殊顏色的樂高作為交易的媒介。警方就算逮住，打開行李箱一看，本來以為是一箱子鈔票，卻發(fā)現(xiàn)是一箱子樂高塊，莫名其妙。有了比特幣，連樂高都不需要了，只要存好幾串代碼就行了?？植澜M織的經濟往來也將了無痕跡，大大增加了追蹤的難度。

以前貪官污吏等轉移財富借助的一種媒介是藝術品，帶個畫卷、一塊玉石走好比帶了幾套豪宅走，很方便。不過比起比特幣，那還是小巫見大巫，用比特幣只要帶一張寫著代碼的紙條走就行了。如果記性好，連紙條都不用帶。

（作者曾在復旦學習、任教9年，在中歐國際工商學院供職20年）

第一財經獲授權轉載自微信公眾號“秦朔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