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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奧運會奪得拳擊女子54公斤級冠軍的那一刻,摘下頭套的常園,一頭長發(fā)散落,跪地親吻拳臺,淚流滿面。
把中國女子拳擊奧運首枚金牌收入囊中,27歲的她用了15年。
奪冠歸國后的這一個月,常園的時間被各種活動、采訪、節(jié)目拍攝占滿。“幾乎每天都有活動安排,家里人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這話說得沒錯,我的自由時間少了很多。”她一邊颯爽地說笑,一邊在手機上回復(fù)各種消息。你會留意到她纖長的睫毛和指甲,在非訓(xùn)練期,她像所有愛美的姑娘一樣做了漂亮的美甲。
當(dāng)她一鳴驚人奪冠后,外界把她贊為“拳臺女神”。賽場上,她是毫不妥協(xié)的斗士,打出兇狠犀利的拳。拳臺下,她是外貌甜美、長發(fā)飄飄的女孩,喜歡時髦穿搭。
“我性格是中性化的,在場上兇狠、要強,但在生活中我很愛美,這是女生的天性。”在接受第一財經(jīng)專訪時,常園說,“不管別人說我性感也好,愛美也好,只要知道我是拳擊手,前綴是什么都無所謂。”
常園身上的反差感,以及她走上女子拳擊世界之巔的經(jīng)歷,成了奧運賽場背后最常見但也很不一般的故事。
天賦異稟的女孩
激動人心的一幕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常園說,母親仍會每天拿出奪冠視頻反復(fù)看,看一遍哭一遍,喃喃自語:“閨女,這十幾年,你是怎么熬過來的。”
常園很少回看自己的比賽。她不愿直面激烈瞬間,“有時看自己的比賽,會心酸,有點想哭,好像不是看自己,而是在看一個親人、一個朋友的比賽,總覺得那是我,但又不像是我”。
奪冠后,她回到老家石家莊市行唐縣,諸多親友來迎接慶賀,場面前呼后擁。
“家里所有的男人都哭了,反倒是女人沒怎么哭,忙著高興。”她說,這十幾年里,母親從不敢去看她訓(xùn)練,只有父親會去。但每一次,父親就站得遠遠的,沉默地看,微微皺眉,“就好像對我的表現(xiàn)不那么滿意”,她很少看到父親流露感情。
回家那天,父親卻是哭得最厲害的那一個,淚水像是壓抑許久突然宣泄。
從12歲離家學(xué)拳擊到奧運奪冠,漫長的15年里,常園獨自承受身為職業(yè)運動員的高壓,對家人從來報喜不報憂。
父親是常園的偶像。她仍記得,父親退伍后在劇團唱武生,年輕時一身肌肉,有連續(xù)后空翻的絕活兒,家族里誰都別想掰手腕贏過他。
小時候的常園是個“假小子”,性格比男孩還要男孩,“根本不會跳皮筋、踢毽子之類的女孩游戲,反倒是爬樹、爬墻、跑跳的我全都會”。
她跟父親學(xué)武術(shù),又練跆拳道,直到接觸到拳擊,那股力量與節(jié)奏讓她心生向往。
“那時候什么都不懂,就覺得拳擊很帥,自己應(yīng)該試試。”恰逢河北女子拳擊隊組建,她進入遷安市九江拳擊俱樂部,就此改學(xué)拳擊。
一個12歲的女孩,軟磨硬泡地要去學(xué)拳擊,那是不假思索的勇敢,仿佛也是天生的本能,將她推向一條走向世界冠軍的路。
進入拳擊世界,常園展現(xiàn)出驚人天賦。她身體靈活,反應(yīng)敏捷,理解能力也很強,再加上不服輸?shù)膭蓬^,很快在拳擊訓(xùn)練中脫穎而出。
“剛開始的訓(xùn)練非??唷5倚r候就特別能吃苦,摔一跤就爬起來,繼續(xù)打。小時候經(jīng)常挨揍,拳場也不怕被揍。”她不畏懼疼痛,反而覺得自己天生就適合這項運動,“可能別的孩子一年才能學(xué)會的,我?guī)讉€月就能掌握”。
外表看上去,常園柔軟嬌小,但在拳擊場上她是強悍的。這種矛盾感一直伴隨她的拳擊生涯。
“有些對手,我一看就會覺得不順眼,很想打贏她,非贏不可的心態(tài)會激發(fā)我的戰(zhàn)斗力。”她毫不避諱自己強烈的競爭欲,這種感覺讓她腎上腺素急速分泌,也讓她充滿力量與斗志。
她的個性、天賦與實力都符合拳擊這項運動,一路上,她拿到的金牌也驗證著自己的跨越與成長。
2013年,16歲的常園在世界少年女子拳擊錦標(biāo)賽中奪得51公斤級冠軍,19歲時奪得中國女子拳王爭霸賽51公斤級拳王稱號,在全國女子拳擊錦標(biāo)賽中奪冠,又以中國名將任燦燦陪練身份參加里約奧運會。2018年,常園在雅加達亞運會擊敗朝鮮選手潘哲萊,為中國拳擊隊奪得亞運會首金。
從低谷到世界之巔
在金光閃閃的冠軍之路上,常園是所向披靡的女拳擊手。但這也意味著,一旦失敗就是同等力量的重擊。
2021年,常園參賽東京奧運會,被視為奪冠熱門選手。賽前她仔細研究對手,甚至做好了計劃,先打贏誰,再面對誰,一切勝券在握。
“過度自信,就會導(dǎo)致自負。”再次回憶東京奧運會的失利時,常園坦言,當(dāng)時她滿腦子都是勢在必得,情緒高漲,心思被擾亂,“整個心態(tài)變得急躁”。她沒想到,在1/4決賽中,自己竟然止步八強。
眼淚浸泡了無數(shù)個失眠夜,她沮喪、不甘、自我懷疑。她審視反思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適合拳擊這項運動,“我雖然有天賦,但是在心態(tài)、情緒這方面,可能不適合打拳擊”。
她在渾渾噩噩的低谷期堅持參加了之后的全運會,拿到女子51公斤級金牌。但這些依然不能帶來安慰。
她把全運會金牌視為自己“站好了最后一班崗”,直接跟教練提出退役。教練安慰她,先不說退役,放假一年,好好休息調(diào)整,享受生活。
常園回了家,整個人松懈下來。少小離家,直到24歲這一年,她才有漫長的時間陪伴父母,帶著他們到處旅行,一起做飯、買菜、生活。
她的陪練也是她最好的閨蜜,對她的離開沒說任何話,也不勸她回來,只是跟她如常聊天。隊里都知道,常園個性要強且叛逆,如果不是她自己想明白,誰勸都沒用。
“回家一開始是很放松的,每天也不工作,就是玩。但兩三個月后,我開始心慌了。”常園偶爾能看到隊友們照常訓(xùn)練的視頻。在那些看似自由的日子里,她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拳擊。
8個月后,常園回到國家隊。“就知道你會回來”,教練和閨蜜都用同樣的話歡迎她回歸。
長久不運動,肌肉量下滑,要靠更高強度的訓(xùn)練來恢復(fù)。她發(fā)現(xiàn),過去難以承受的大強度訓(xùn)練,現(xiàn)在竟然三個小時都沒問題,這個突破給她帶來更多興奮,體能也爆發(fā)到更好的狀態(tài)。另一個變化是,她的心態(tài)平和了,不再在意外界評價。
再次征戰(zhàn)巴黎奧運會,她最開心的是,閨蜜作為陪練跟她一起進入巴黎訓(xùn)練營。兩人既是多年的戰(zhàn)友,又是無話不談的密友,生活和訓(xùn)練都形影不離,“她從2020年就陪我訓(xùn)練,是最了解我的人,我臉上一絲情緒的變化,她都能看出來”。
“有時候我們對打起來,比跟別人還要狠。她知道,如果她不打我,別人就會打我。”常園說,她們之間有特殊的默契,如果她累到臨界點了,閨蜜會故意再挑釁她,激發(fā)她的極限與斗志,繼續(xù)站起來對打。在一次次激烈的對抗之后,兩個女拳擊手總是大汗淋漓,相視一笑,仿佛之前的拼殺只是一場游戲。
國家隊古巴教練勞爾的加入,也為常園帶來蛻變。他為她量身定制了一套全新打法,更具攻擊性和侵略性,更符合常園的個性。
在巴黎奧運會奪冠之路上,常園記得最清楚的,是面對數(shù)次擊敗自己的朝鮮選手方哲美。
那一場是常園的“復(fù)仇”之賽,她以穩(wěn)定、專注的心態(tài),毫不退縮的攻擊性,穩(wěn)穩(wěn)地贏了方哲美,這對她來說也是自己的勝利。打過一場場殘酷而艱難的比賽,當(dāng)裁判最終宣布常園獲得冠軍時,她跪地親吻,又沖到勞爾身邊。教練將她高高抱起,常園的臉布滿了汗水與淚水。
她還記得奪冠那天,手機被蜂擁的消息和電話轟炸,“太多消息,腦袋都要炸了。其實那時候只想找家人,只想跟他們聊天分享”。
說這話時的常園,溫和地笑著,毫無賽場上的犀利和攻擊性。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稍微自由一些,多陪伴家人,再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備戰(zhàn)全運會。她回憶起一些瞬間,又會突然流淚,因為長期離家,她會在手機里看到母親的白發(fā),看到父親不慎摔缺了牙。父母老了,她對家的依戀,也前所未有得深。
回國后,拳擊隊每天都會去到各地的校園、社區(qū)分享,接受采訪,拍攝節(jié)目。盡管繁忙,她仍設(shè)法找時間陪伴家人。
從另一層意義,常園也希望,借由自己的講述,讓大眾更了解女子拳擊。今年年初,《熱辣滾燙》上映時,她特地去看了,在影院看得淚流,很多故事情節(jié)讓她想到自己和身邊的朋友。
“拳擊看起來是野蠻的運動項目,但其實,拳擊是很紳士,甚至文質(zhì)彬彬的。”她與世界各國的女拳擊手在賽場下都有接觸,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女孩是咋呼的,反而是優(yōu)雅的居多,“她們既沒有女孩的嬌羞,也沒有男人的野蠻,給人很舒服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
她等待著這一波奧運熱潮過去,自己可以投入訓(xùn)練,繼續(xù)備戰(zhàn)全運會,至于未來,“有比賽,我就打”。
高端市場產(chǎn)品面臨“向下”的競爭,尤其是在當(dāng)前的消費大環(huán)境中。
要推動“三大球”振興發(fā)展,以足球改革為突破口,統(tǒng)籌推進“三大球”改革,進一步提高政治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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