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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已久的刀郎,攜新專輯《山歌寥哉》歸來,以一首《羅剎海市》席卷社交網(wǎng)絡(luò)。“以為刀郎已隱退,沒想到十年磨一刀,手起刀落,一曲封神。”在QQ音樂,有一位網(wǎng)友這樣評論。
7月19日上線以來,《羅剎海市》在QQ音樂連續(xù)占據(jù)新歌榜、熱歌榜、流行指數(shù)榜等榜單的榜首。截至7月30日18時,該曲全球網(wǎng)絡(luò)播放量到達80億次,超過2017年西班牙神曲《Despacito》55億次的世界紀錄。在自媒體和短視頻里,《羅剎海市》作為流量密碼,衍生出五花八門的文本解讀。
這首2023年下半年最火的“神曲”,又讓人想到2004年,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在全國走紅,以270萬張銷量的成績成為唱片時代難以復(fù)制的現(xiàn)象,街頭巷尾都是刀郎的蒼茫的聲音。
刀郎又一次爆紅,成為被大眾聆聽、剖析、討論的對象。在他第一次爆紅的時候,曾經(jīng)遭受很多主流音樂人的批評,而后隱退多年,潛心創(chuàng)作。而今這首歌被網(wǎng)友解讀為他的“復(fù)仇”之歌。對此,52歲的刀郎依然低調(diào),沒有作出任何回應(yīng)。
爆火的《羅剎海市》
“如果把刀郎的歌詞看成是為了諷刺某些人,就太小看他的格局,也從來沒有理解過他的音樂造詣。”80后樂迷木易聽刀郎十多年,他更愿意用“獨立音樂人”來定義刀郎。
說到刀郎的蛻變,他認為并不是從《山歌寥哉》才開始。
2020年,他聽到了刀郎的專輯《彈詞話本》,專輯的音樂元素取自江南評彈和昆曲,在編曲上用了很多電子音樂。刀郎從那時起,就從大漠邊疆的蒼茫中走到江南,唱腔也變得婉約悠長。
刀郎曾說,他從小對江南有很深的情結(jié)。為了做這張專輯,他在蘇州住了三年,上午讀書,下午彈琴,聽評彈、昆曲和吳語,穿街走巷,到處聽人彈琵琶、三弦,吹曲笛。整張專輯對他來說,就是一部話本小說,音樂是小書場,而他是講故事的“說話人”,聽者與他一起尋找時間、空間的痕跡。木易在專輯中聽到了刀郎對古籍、傳統(tǒng)文化的熱愛,“有一種淡泊的心境,曲風變了,但還是有刀郎過去那種孤傲和真誠。”
2021年,刀郎發(fā)行《世間的每個人》,專輯的靈感又回到他熟悉的新疆,歌詞是詩意的,音樂風格卻很多元,電音、流行、爵士、搖滾與雷鬼風格無所不包,還用上了中亞地區(qū)的樂器烏徳琴和Duduk。木易很難從音樂風格上來界定這張專輯,卻能感受音樂的寬廣自由,刀郎音樂里的炎涼和悲憫,也讓他印象深刻。
他認為,刀郎是典型的來自民間的音樂人,這些年的創(chuàng)作,也是從民間音樂中汲取養(yǎng)料。這次這張《山歌寥哉》專輯之所以爆火,看似偶然,卻是刀郎多年來持續(xù)創(chuàng)作的結(jié)果。
從《羅剎海市》這首歌的制作背后,就能看到刀郎這些年如何把“獨立”貫徹到底,一首歌的詞曲、編曲、制作、錄音、混音、母帶、和聲,都是刀郎一人擔綱。
《羅剎海市》很快掀起了網(wǎng)絡(luò)浪潮,大眾幾乎是逐字逐句地解讀刀郎歌詞中的每一層含義?!读_剎海市》的歌名,取自清代小說家蒲松齡《聊齋志異》的章節(jié),講述距離中國向西兩萬六千里的大海中有一個羅剎海國,那里的人和正常的人認識顛倒:長的越是丑陋認為越美,越是蠢笨地位越高,聰明人反而地位低。
樂評人丁太升認為,《山歌寥哉》這張專輯,“寥哉”取的是“聊齋”的諧音,反映了一種寂寥、孤獨的心境,“這張專輯里面,刀郎用山歌、民間音樂的形式,寄托了很多個人思想。作品基本來源于《聊齋志異》里的故事,用聊齋來寫,就有天然的邊界,更適合去諷刺,更適合進行深度思考,說出一些不便講出來的道理。”
當《羅剎海市》通過網(wǎng)絡(luò)流向海外市場,國外聽眾從中國網(wǎng)友的翻譯中了解到歌詞含義,又激發(fā)了新一輪的解讀,美國網(wǎng)友覺得這是在諷刺娛樂圈,韓國網(wǎng)友覺得這就是韓國官場的寫照。
木易認為,刀郎對社會現(xiàn)實和人生況味的思考,并不是從這張《山歌寥哉》才開始,無論是音樂風格的多樣實驗,還是對歌詞的推敲,都是他長久以來的思考與沉淀。
盛名與狂歡
2011年,刀郎在北京、上海、廣州、深圳完成了一系列大型巡演,那幾乎是他最后一次如此大規(guī)模的商演。
那一年他接受了第一財經(jīng)的專訪,坐在沙發(fā)上戴著一頂鴨舌帽、一副黑框眼鏡的刀郎,顯得內(nèi)斂而局促,談及《2002年的第一場雪》爆火之后的感受,他說,“斗不過,只有選擇逃避。”
刀郎回憶起盛名下的重壓,他必須從新疆悠閑而舒適的生活圈里走出來面對公眾,到香港演出時,接受一輪又一輪媒體采訪,把同樣的一套話跟不同的媒體反復(fù)述說,通告從早上十點持續(xù)到晚上八點,筋疲力盡之后,他還要面對來自外界的評判。
2005年,刀郎選擇隱退。他定居在烏魯木齊邊上的一個小城,除了偶爾的巡演,大部分時間都在北疆和南疆行走,搜集新疆民間音樂,沿著葉爾羌河流域?qū)ぴL刀郎文化的發(fā)源,潛心創(chuàng)作。他用維族敘事長詩《艾里甫與賽乃姆》來譜寫情歌,用維吾爾族拉弦樂器艾捷克為《新阿瓦爾古麗》伴奏憂傷旋律,更多時候,他以制作人身份從事幕后工作。
《羅剎海市》之所以被網(wǎng)友定義為“復(fù)仇”之歌,就是因為當年的歌手那英、汪峰、楊坤、高曉松都在不同場合評價刀郎的音樂“俗”,盡管歌曲傳唱度高,但卻缺乏藝術(shù)價值。
丁太升記得,刀郎當年爆紅,但在主流樂壇,確實不受認可,“刀郎不同于傳統(tǒng)唱片工業(yè)的歌手,他是不被包裝,同時也是被民眾自發(fā)接受的。”
他認為,刀郎的優(yōu)勢是有一把好嗓子,嗓音高亢而沙啞,創(chuàng)作的歌曲旋律也易于傳唱,歌詞質(zhì)樸而容易理解。他的歌曲不同于港臺流行音樂的精美浮華,也跟內(nèi)地搖滾樂的深刻和爆裂不同,刀郎把新疆民族音樂的元素融入流行音樂,回歸歌曲本身。
在刀郎走紅的2004年,唱片業(yè)還一片興盛,盡管他的專輯制作粗陋,卻銷量驚人。他走的是一條自下而上的路徑,并沒有那個時代歌手出名所走的打榜、上晚會、參加官方評選,而是純粹從底層迸發(fā),直接橫掃中國大小城市,成為街頭巷尾傳唱的“神曲”。
事實上,在刀郎隱退后的這些年,來自民間的、有著土味烙印的“神曲”層出不窮。從雪村、楊臣剛、胡楊林、香香、唐磊、龐龍、鳳凰傳奇、筷子兄弟到龐麥郎,很多草根歌手都在網(wǎng)絡(luò)上掀起過一陣浪潮。但很少有人能夠企及刀郎曾經(jīng)的影響力。
丁太升認為,在流行樂壇,刀郎的音樂是下沉的,但相比之后興起的那些網(wǎng)絡(luò)神曲,“刀郎的音樂算得上是高雅的。”
在《羅剎海市》的評論區(qū),人們留下了不同的感受:有人聽到魔巖三杰時代的聲音,有人聽到上世紀90年代《信天游》的高亢灑脫,有人在嗩吶聲中聽到無盡的悲哀與丑陋。
丁太升對刀郎是敬佩的,在他看來,一位民間音樂人能持續(xù)近20年保持創(chuàng)作熱情,一直探索音樂的邊界,融合各種音樂元素,能說明他是真正熱愛音樂,“從唱片時代走出來的刀郎,沒有隨波逐流,沒有到處賺快錢,而是沉下心打磨作品。這點來講,值得敬佩。”
“聲景”這個概念自上世紀提出以來,已被廣泛接受。在商場、餐館等公共空間,或辦公室等相對密閉的空間中,音樂塑造了有特點的氛圍。
很多60后、70后在步入社會之初聽刀郎,如今跟他一起進入中年,更能感同身受體會刀郎二十年人生際遇和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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